晨光给教室窗棂镀了层金边，粉笔灰在光柱里悬浮翻滚。林溪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，地理老师慷慨激昂讲着季风环流图，声音仿佛隔着磨砂玻璃传来。“溪溪！”苏晴狠掐她胳膊，“笔记！”
林溪一个激灵惊醒，抓起笔，视野却天旋地转，胃里空得泛酸水。昨晚安抚星轨紊乱的精力透支感此刻加倍反噬。她用力甩甩头，额头抵在冰凉桌面。
“喂！脸白得像纸！”苏晴压低声音凑过来，从抽屉摸出一块巧克力，“早饭没吃？”
林溪摇头，声音发飘：“没胃口……” 巧克力浓郁的甜腻味道窜进鼻腔，反而引起一阵反胃。她捂嘴冲出了教室。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才勉强压住眩晕。镜子里的人眼下乌青，皮肤苍白得像褪了色的纸。
回到座位，苏晴一脸担忧：“你这样下去熬不到月底！跟江屿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？”林溪打断她，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，“说他家实验室给我发垃圾邮件导致我低血糖？别添乱了。” 她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冷水，强行压住恶心。
午休时分，传达室窗台上赫然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快递盒。林溪看着寄件人「极锋速递」的标签下，潦草签着「J.Y.实验室」几个字。
“又是他？”苏晴好奇凑过来，“这冷面机器不会寄解题笔记吧？”
拆开严密的铝箔保温内袋，是个朴素的透明药盒。盒盖上贴着一张淡黄色打印标签，字迹是端正的宋体：「林溪同学：遵校医建议，请每日早饭后服用两粒维O复合剂，提升脑氧代谢效率。 ——— 实验室陈助理」
标签角落盖着个圆圆的红色公章：「江东大学生物医学联合实验室制剂科·监制」
“维O？”苏晴拿起药瓶晃了晃，里面蓝色和白色的胶囊哗啦作响，“维生素还整个代号？这么神神秘秘？”她念着瓶身小字，“每粒含维O素50mg…辅助提升细胞线粒体效能…适应症：学习性脑疲劳…用法用量：每日两次，每次一粒，早、晚餐后口服。”
林溪撕开塑封，倒出两粒。白色胶囊在掌心微凉，一股很淡的薄荷与草木混合气味渗出来。“或许…就是新型能量补充剂？”她不想让苏晴担心，更不想被扣上“抱怨男友不关心”的帽子。温水送服下去，一股温凉的气息顺着食道蔓延开，空泛的西肢百骸竟真的像注入了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暖流。
几天后的傍晚，林溪照例在图书馆角落赶稿。桌上摊着写满批注的物理题册。她拧开保温杯喝水的间隙，目光扫过桌上那个不起眼的药盒。习惯性倒出两粒白色胶囊。药片在台灯下转动，铝箔密封的银色内衬反射着刺眼的光芒，一道细微的激光蚀刻编码在光线下闪了一瞬——
CYP-7A1
这几个字母如同冰锥刺进大脑！她猛地抓起药盒翻找说明书！没有！根本没有化学成分表！所有标注只有“维O素”！她指尖发凉，颤抖着摸出手机检索。
「CYP7A1基因，编码胆固醇7α-羟化酶…关键性限速酶…调控机体能量代谢中枢…」
「临床实验阶段神经保护性促代谢增强剂（代号：CX7-H）…加速受损神经元ATP生成…主要禁忌：肝功能不全者禁用…副作用：心慌、失眠…」
药盒标签冰冷地印着「适应症：学习性脑疲劳」。实验室。又是实验室！他究竟给她寄了什么？提升脑氧代谢？加速神经元恢复？他以为她是需要修复的仪器？还是说……昨晚帮他平复考场的能量输出后，这根本就是他对她的补偿？胃里的胶囊似乎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碳块！
窗外突然一声闷雷炸响，暴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，瞬间模糊了整面玻璃幕墙。白色胶囊在她掌心冰凉。
